了然先前在「馬尼拉的準女婿」一文中，談到菲籍華僑老闆「希望」我能成為他的女婿乙事，故事情節中的勸說過程看起來似乎有些猴急，但那並非老先生的真正本意… 在了然客居菲律賓的一年期間裡，老先生真的很疼我、很照顧我，對我也的確是「視同己出」，而真正猴急的，其實就是那位行政院僑務委員會的陳姓官員…

二十幾年前的菲律賓在亞洲地區可是「強國」呀！而老先生當時又擁有類似「僑領」的身份，了然曾分別在台北松山以及馬尼拉機場見識過他的「能耐」，他在兩地的機場出關時都有漂亮的幼齒美眉前來獻花… 僑委會官員在接到老先生的「請託」之後，當然就要義不容辭促成好事了！只是了然在大學時代就曾為自己發過「重誓」：這輩子我不與富家女有任何的糾葛，這一點在當時顯然是僑委會的陳姓官員所無法理解的…

前文另提到「總經理」一事，他的年紀比我略大一些，是在馬尼拉土生土長的菲籍華僑，那位總經理和老先生的大公子是大學的同班同學；老先生在菲律賓的龐大事業群幾乎都和化學品有關，而他的兩個兒子卻都是管理科系出身的，因此了然的「化工」背景才會在當時顯得那麼的 Hot…

當我抵達菲律賓工廠「履新」時，該廠正處於建廠完工前 Pre-Commissioning 的收尾階段，大約過了一個月，了然在完成「操作標準、生產表單」的訂定並將四十名員工作了輪班的安排之後，工廠就進入「投料試車」的另一階段了… 了然在前文曾經提過，那是一個危險性相當高且需二十四小時持續運轉的化學品製造工廠，而全廠員工中只有一位馬尼拉大學的畢業生，因此在試車初期，我必須不眠不休在工地現場做全程的指揮與監控…

投料試車的第二天，化學物料進入「氧化塔」，那是全廠最關鍵也是危險性最高的區域，當時了然站在一樓指揮操作，而二樓的平台上則有四、五位員工聽命在做機台的調整，此時我發現一位「番仔」沒弄懂我的意思而做出錯誤的反向動作，了然當場就用英文的三字經破口大罵：「%@$*#&…」

就在了然開口罵人的同時，我並不知道當時那位菲籍的華僑總經理一直都站在了然的背後「觀禮」！等危險狀況得到舒緩而我也鬆了一口氣時，總經理憂心沖沖地告訴了然：「Eric，我在本地土生土長三十幾年，我不曾用三字經罵過『番仔』，他們很多人的家中都有手槍！」…

Well，在那個年代裡，菲律賓雖然稱得上是一個強國，但全國各地的治安相當紊亂！了然工廠所在地的 San Pedro 小鎮，不久前就有人在市場外的廣場丟擲手榴彈；看倌們知道了然當時究竟如何回答我的菲籍華僑總經理嗎？我說：「安啦！介紹我來此地工作的人是我的大學教授，他早就看清了一個事實，Eric 比『番仔』還要番！」…

我在前文提過，每逢週六、週日了然都會被接到 Makati 的豪宅去過幸福美滿的日子，而週一至週五呢？當時老闆為我在工廠附近租了一個獨棟洋房，而那年我連三十歲都不到，怎麼可能每晚都「獨守空閨」呢？工廠的員工其實常帶我出去「狂野」，而較常去的場合則是鄉間的小酒吧、小舞廳，在那種地方我們可以盡情飲酒作樂，了然偶而還會「下海」去客串跳跳舞；在那個年代裡，舞池裡經常都能看到 Homosexual 的 Gay 相擁著在跳三貼舞，只是大家都見怪不怪！Well，跟了然「貼」的當然都是女生…

若是夜晚不出門，員工們也常會到我的「寓所」來探訪！一次了然買了當地最有名的 San Miguel 啤酒請他們喝，記得當時一瓶合新台幣九毛錢？那次我總共買了四十八瓶！接著十個人在院子的泥地上席地而坐並圍成一個圓圈圈… 當時有人在彈奏吉他，隨後大夥兒就附和著高歌起來！知道他們怎麼樣喝酒嗎？那顯然比台灣人「拼酒」的招式還要高明一些：十個人只用一個杯子，大家輪流以同一只杯子來「乾杯」，很公平！對嗎？任隨都不吃虧…

喝酒當中有一道很特別的下酒菜就是「芒果乾」，還要沾一種很像是目前在台北市大餐廳裡的 XO 醬；那一夜當大夥兒都喝得七葷八素時，了然一個不小心把拿在手上的一片芒果乾掉到泥地上，我當場撿了起來並將它在我的褲管處抹去泥巴，隨後就塞進自己的嘴裡，十來個員工當時都愣在那兒觀賞阿貴廠長的「表演」，接著了然用英文講了一句：「好吃！」此時那群寶貝每個人都伸手拿了一片芒果乾並「故意」讓它掉到地上，接著模仿了然先前的動作並在嚼食時同聲說道：「Delicious！」…

前面提到去鄉間的舞廳狂野以及在寓所的庭院高歌暢飲，我的老闆和總經理一點都不知情！那一群員工在了然的「悉心調教」之下，還會拿「手槍」來對付我嗎？

初稿：6/20/2001 改寫、上載：7/31/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