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今天來談一個全新的話題，過去我曾在幾篇文章裡，提到台灣李登輝總統的女婿賴國洲先生，或許有人會因此而以為我該是個「忠貞的 KMT 黨員」？錯，大錯特錯！不過了然和一位名叫「阿扁」的人有兩樣雷同之處：我倆都是同年齡的 Rabbit、兔子，而了然和阿扁一樣也碰巧都擁有兩本國民黨的黨證…

我的第三次書法個展是在台北市國父紀念館三樓的逸仙藝廊展出，那個展覽會場佔地約兩百坪左右，過去多半是提供書畫社團舉辦「聯展」之用；聯展與個展的最大差別在於：前者可能是某個老師帶領數十名學生參展，而每位參展者各繳交幾幅展作… 但「個展」的所有作品就需要由展出者自己一手包辦了，過去國父紀念館的內部職員曾私下告訴我，前述逸仙藝廊的大型場地總共只舉辦過兩次個展，而了然是有史以來第二位獲邀的參展者，那次個展我共展出近兩百幅的書法作品…

就在我舉辦前述個展前不久，一天我突然接到台灣某政府要員的來電：「嚴兄，您的書法作品現在可是炙手可熱呀，許多政要的家中以及辦公室裡都懸掛您的大作！現有一位政府人仕希望能與您結識，他很好奇想知道究竟什麼樣的人會寫出這樣子的字來！」…

兩天後的某個下午，了然被一部黑頭車載到台北市長安東路的「新聞評議會」，剛踏出六樓的電梯大門時，早先接獲通報的賴國洲先生就站在電梯口熱情「迎賓」了，他的第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嚴先生，想結交您這樣的才子我應該登門拜訪才是，今天把您請來算是相當的失禮！」後來一夥人在新聞評議會的某個會議室聊了一個多鐘頭，會談中了然曾多次提到，不要把我的書作誇讚太多，那樣會讓我很不自在；了然當時一再強調自己的書作充其量都不過只是一些「下腳品」，下腳品在製造業來說，就是 Off Grade 的不合格產品…

前述會談約一週後賴君來電「求字」，了然當時提醒他：「再講一次『求字』兩個字，您就一輩子拿不到我的 Off Grade 書作！」原來他想在自己辦公室的某處懸掛一幅書法作品… 由於欲懸掛的牆壁是一個窄長型的空間，了然於是從菜根譚節錄八個字「喜神多瑞、和氣致祥」為他書寫，並於落款處註釋著：「天地不可一日無和氣，人心不可一日無喜神。」…

後來有一天傍晚我接到賴君的機要秘書來電，她以「訴苦」的語氣說道：「下午我在辦公室裡耍脾氣，被賴先生處罰站在您的大作前『面壁思過』，他要我好好想想我的心中究竟少了些什麼！」…

本文第二段所提到的書法個展，了然邀請十位賓客共同剪綵，賴先生和我在「人渣該怎麼處理？(2)」一文中談到的那位盲人都是剪綵典禮的受邀貴賓；個展揭幕式在一個週末的下午兩點舉行，剪綵後賴君在展覽會場待到 pm 3：00 左右才行離去；隔天（週日）一早在台灣各大報的頭條都出現一則新聞：「某個政府跨部會的大型會議昨天（週六）下午兩點開始舉行，賴國洲先生是該會議的主席。」…

第二天（禮拜一）一早我 Call 了賴君的馬秘書（就是前段提到學習「達摩面壁」的那位姑娘）：「我上週六的剪綵典禮和另一個政府跨部會的大型會議在時間上完全重疊，賴先生為什麼不開口拒絕我呢？」她回答：「賴先生答應為您剪綵在先，他說不能失信予您！」Well，從那個時候起，了然就當賴君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後來他為了「總統女婿」的特殊身份而多次挨罵，只是我才不鳥他什麼「香蕉社、橘社、橙社（在台灣，有一個由學者教授組成的小團體，那個名為「澄社」的機構恨死了賴君，沒事幹就在報章雜誌上寫文章罵他。）」的，因為賴先生自始就以一個「誠」字來待我…

後來了然知道每週二晚上他在台視主持一個名為「人與書對話」的節目，我就幾乎固定都會在週三 e-mail 給他並提供「指點」了；知道了然第一次如何告訴他我觀看節目的感言嗎？我說：「昨晚在與兩位來賓對談時，您的兩隻腳在桌子底下一直抖個不停，知道那有多『沒才(台語輕佻、不莊重之意)』嗎？」幾年前離開新聞評議會之後，賴國洲轉任中國國民黨的青工會主任，從那時起，了然就常在給他的 e-mail 中數落 KMT 的種種不是了…

現在回到本文開頭「兩本黨證」的相關話題…

三十年前了然在成大唸書時，我們化工系共分為甲、乙兩班，每班四十餘人，本地生與僑生各約一半；一次我被教官（一位李姓的胖女人，她後來非常疼我！）召見，李教官當時告訴了然：「今年新生共來了八十多人，你是唯一沒參加國民黨的。」我反問她為什麼要入黨？她告訴我入黨之後將會有某些「好處」，最後為了要擺脫女教官持續性的糾纏與搔擾，了然於是就加入 KMT，但我沒繳過黨費、也從不曾參加過任何活動，後來當然就被知青黨部給除名了…

成大畢業後我到金門去服兵役，那段期間裡了然以一個上兵的身份，曾因某件「功勳」而陸續被從連部、營部調到旅部，最後還被「借調」到金防部參與一個極機密的作戰計劃；去金防部報到之前，旅長告訴了然：「參與這麼一個重要的極機密作戰計劃，不是國民黨黨員恐怕不太妥當！」了然於是就有了一輩子的第二本國民黨黨證…

我曾把前述「兩本黨證」的故事告訴賴國洲並說：「您今天執掌的青工會所接觸的都是年輕人，而各級學校的知青黨部應該是黨務工作的重點所在，但是看看 KMT 在台灣的校園裡究竟如何吸收黨員？很像是保險從業員在招攬客戶，推銷保單固然是一種困難度極高的工作，但她本身應該是個崇高的行業呀！只是很多從業員在面對準客戶之前，自己的氣勢會變得很衰很弱，未上戰場前先打敗自己，那場戰又怎麼可能會贏呢？」…

接下來了然再告訴賴君：「下次在青工會的內部會議中，把我前面的比喻提出來，看看有沒有人敢否認？」Well，為什麼了然知道 KMT 知青黨部招攬新黨員的 Style？前面提到我的第一本黨證，當時成大校園的「黨工」第一次找我收取黨費時，了然狠狠丟下了一句話：「去找李教官收！」之後他竟然就真的不再來找我…

上一次台灣的總統大選前不久，一次我搭計程車要到台中的水湳機場，由於當天了然要出席在台北召開的某個重要會議，因此行程耽擱不得；那天下午兩點鐘左右，我的 Taxi 被警車檔在王田交流道前，因為連戰的車隊當時正要經過高速公路…

在車上枯坐了十分鐘之後，我的司機下車去找前後車的車主聊天，回來後他告訴我：「國民黨這次大選會敗得很慘！」了然問他何以得知？他說：「一般我們所看到的民調都是你們這種讀書人給搞出來的！我沒讀多少書，但是我剛剛去作了民調，八部車的車主都說這次選票決不投給國民黨，那八部車裡可是有拖拉庫、小發財、BMW、計程車和 Benz 呀！」隔天我把前述的民調故事 e-mail 給賴國洲，在那個 e-mail 中，了然重覆使用最多次的一個字就是「幹」…

當時我要求這件事他非「處理」不可，但不是以好朋友的身份出面，了然提醒他我可是他老丈人口中的「頭家」！過了兩天台灣的報紙刊登如下的新聞：「李總統要連戰副總統出門時留意一下車隊的行徑與作為」… 後來了然也果真收到「相關單位」一通致歉的來電：「嚴先生那天的中、北航班可有延誤？」答案是沒有！若是有的話，了然或許可以申請國家賠償？對方當時一再道歉並解釋：「有關交通管制乙事，其實都是幕僚單位所規劃的。」…

Well，既然講到「幕僚」那兩個字，台灣政壇如今亂成了一團，究竟有沒有人去好好做一下統計，所謂的「幕僚」在現今的亂源中佔了多少比例？其實一個政府和一個企業在組織上是雷同的，差別只是 Scale 的大小罷了… 然不管是政府或企業，一個「主子」肯定都是忙碌萬分的！問題就出在幕僚的素養，套一句黃鶯鶯早年的老歌歌名「現在流行什麼？」現在流行「揣摩上意」、現在流行「主子之意就是真理」，為什麼不學學「上榮下貴」大法師的警世睿語：Just follow your heart, maybe sometimes？

拉拉雜雜把 KMT 教訓了一頓，下面了然再來講一則有關台灣民進黨的笑話「以示公平」，阿扁團隊剛上台執政不久時，一次我去台南拜訪客戶，中飯飯局中他們問我可會下象棋？了然回答 Yes，接下來再被問到可能會以哪幾步作起始？我說可能先出砲居中或是走日出馬…

此時他們滿臉詭異笑容地告訴了然：「阿扁政府的成員都是下象棋的高手！他們第一步是走田出相，第二步還是走相，這次他們把相推到楚河漢界的邊界上去！至於第三步呢？還是相，只是這次相跨越邊界同時吃掉了對方的卒子！」…

初稿：5/26/2001 上載：5/19/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