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的經濟景氣究竟有多差？有人說去看看餐廳裡的生意就知道了，也有人從百貨公司的假日人潮來研判，而我則由計程車「運將」那兒看出了某些端倪…

一個細雨綿綿的上午，了然從台北內湖攔了一部計程車準備要到總公司的大樓去開會，上了車才剛坐定我就被「一個鳥籠」給吸引住了目光！那位運將先生在他車子前方擋風玻璃下擺了一個竹子編成的小小鳥籠，籠子裡有兩隻可愛的小鳥正嘰嘰喳喳在唱著歌…

了然當時以佩服不已的口吻誇讚運將：「您在開車載客的同時，仍有雅興聆聽小鳥的歌唱聲，可真會享受生活呀！」那位 Taxi Driver 緊接著告訴我：「先生，小鳥是要賣的！這是日本九州進口的名貴雲鵲，在台灣很少見的，目前市面上的行情大約是每隻雲鵲新台幣一千元左右！」…

接著那位運將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了然推銷，他說因為我是他當天搭載營業的第一位客人，為了討個好采頭，他願意以「一隻六百元、一對一千二」的優惠價格賣給我，運將當時還特別強調：「依少虧為盈的法則來推算，買下一對雲鵲之後您就先賺到了八百元！」…

三、四十年前，台灣曾經有過一窩風飼養小鳥的瘋狂期！當時了然也恭逢其盛，只因家徒四壁、窮到鬼都要拖去，母親因此就讓我飼養一對價格較為低廉的「什姐妹」… 原本了然對於養鳥就有偏愛，經不起那位司機一再的慫恿與誘拐，當時我已顯露出「可能會買」的鬆動態勢…

那位運將於是緊接著打出他的另一張王牌：「先生，養小鳥可以變換一個人的『氣質』！以前我也不懂如何養鳥，有一次李濤、李豔秋夫婦搭乘我的計程車，就是他們介紹我養這種日本九州雲鵲的。」Well，了然才不鳥他李氏夫婦家裡究竟養了什麼樣的小鳥，但「氣質」那兩個字可就傷了我的自尊心：「一早出門，竟然讓一位陌生的運將一眼看出了然的氣質有待提昇？」…

當計程車抵達公司大樓的門口時，了然總算「失身」了！我總共支付新台幣二千二百元買下一對九州雲鵲、一個古色古香的圓型鳥籠、一包鳥飼料還有十來個以後要「供養」小鳥的塑膠瓶瓶罐罐；除了那二千二百元的鳥錢之外，二百元的車資還得「另計」！Well，這下子看倌們總該明白台灣經濟景氣的真實情況了吧？…

當天上午買了那對雲鵲之後，了然告訴 Taxi Driver 待會兒我即將出席一個公司的重要會議，他微笑著告訴我：「沒問題！我為您的鳥籠罩上兩層塑膠袋，牠們看不到外面就不會亂叫！」接下來的會議中，了然把那只鳥籠擺在桌下自己的腳邊，那個會議長達三個小時，而新買的一對雲鵲鳥夫婦也真給足了面子，牠們當時並沒有洩我的底！…

就在會議接近尾聲時，我的右腳不小心碰觸到鳥籠，隨後從了然座位的下方傳來幾聲清脆的吱吱聲響！會議主席抬頭朝我的方向看了過來同時問道：「是誰開會不關手機？」碰巧那天的會議主席和了然甚為熟捻，我對著他用力擠了幾下眼角「眉目傳情」一番，會議主席也笑著向我點點頭作為回應！那一天若是那對雲鵲讓我太下不了台，當天晚上了然應該就有烤小鳥可以當下酒菜了？…

了然嫂對他老公的小鳥顯然興趣缺缺，我常聽她報怨：「小鳥不乖，鳥毛到處亂飛！」Well，在懾於淫威的情況之下，一個月前了然只好把鳥籠從家中的客廳搬移到陽台…

上週從台灣中部的廠區回到台北，我赫然發現母鳥的背上有一塊大約一元銅板大小「童山濁濁」的脫毛處！原本擔心牠是否生病了，後來仔細觀察一番，了然這才了然於心… 原來那隻母鳥的「男室友」正在發春！牠常踩到母鳥的背上想要做愛做的事，那隻羞怯的母鳥大概不太喜歡幹那種「鳥事」，因此每次都要躲躲閃閃地四處逃竄，而那隻公鳥在情急之下，於是就很鴨霸地去啄牠的背部想要「強行闖入」…

了然最近正在苦讀「鳥言鳥語」，我必須設法儘快告訴那隻公鳥：「台灣實施家庭暴力防治法已經屆滿一周年了！」…

初稿：7/22/2001 改寫：10/4/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