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寫「了然看病記」的最後一篇文章「無名怪病」！我在「看病記之一」一文中提過：「近月來我在『骨科 & 免疫科』看診，前者為的是『右肩』的運動傷害而就診，後者則是為了一個長年怪病而求助於『免疫科』的大夫…」在上一篇文章「骨科看診」中，了然已經把右肩運動傷害的診療作了交待，今天要談的是一個經年累月、讓全台灣群醫們束手無策的「無名怪病」…

了然在過去的局部文章中曾提及自己工作的某些狀況，我來現今上班的集團前後已工作了十四年！八年前，集團總部的「層峰」調派了然來目前的公司主掌一個「研究開發」的單位… 本文所即將描述的故事，與後段的那八年有著密切的關聯性，現我試著將前述的「八年」先來做一次「三個時段的切割」，如此一來，故事推演的軌跡與輪廓就會比較明朗一些了！

以下我把所謂的「三個時段」切割成 A、B & C 三段，它們依序分別為「四年」、「二年」&「二年」… 我在「故事的開始_ReadMeFirst (1)」文中提過：「我家住台北內湖，原本在台北的公司總部有一個辦公室，過去每週二、五搭飛機來中部上班，由於我有近百名部屬在這兒，因此我的老闆很不爽，他說我一個禮拜來此兩次是在『沾醬油』！」Well，前面所謂「沾醬油」的那一段，所描述的就是「A 時段的四年」…

那 B 時段的二年又代表什麼東東？被老闆「修理」之後，了然改成每週一、週六待在台北的 Office，而週二 ~ 週五的四天則到中部的廠區「出差」上班… 在 B 時段的那兩年裡，我的單位當時正在擴建一座新廠，為了要督導擴建工程「新建廠房、設備安裝、管線配置」等等繁雜的事務，每天晚上我都要拖到深夜才能回「招待所」稍事休息…

了然是個依賴心相當重的「大男人」，自己生活起居的大小瑣事，在過去二十幾年裡一直都由細心的老婆幫我打點處理，只要老婆一離開身旁，了然就會慌亂到連自己的內衣褲都找不著！在 B 時段的那兩年當中，由於一週內有四天要在中台灣廠區過著「離鄉背井」的孤單日子，因此整個人就變得十分邋遢，當時我懶得去修剪自己滿臉的鬍子，後來它們就成為既非「中國達摩」、也不像「日本軍閥」或「美國嬉皮」蓄留鬍子「落腮鬍」的怪異模樣了！

當 B 時段過完第一年的時候，了然總算習慣獨居廠區、離鄉背井的生活型態了！換句話說，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來作「自我調適」，而前面所提的「擴建新廠」，也在當時完工準備進入「試車」的階段；由於新擴建的工廠需 24 小時不停地輪班運轉機台，因此我的廠區生活又開始進入另一階段、「忙碌而緊張」的新時期…

接下來交待 C 時段的最後兩年，當時我的 Boss 把了然的「職籍」從台北調到中部廠區，因此兩年前我就從「招待所」遷居到現今的「男生單身宿舍」… 本文主題的「無名怪病」從 B 時段的第二年、也就是三年前起，開始死命地「糾纏」著我的玉體，而在 C 時段的最後兩年裡，那個讓全台灣一群大夫們束手無策的不知名怪病，終於來到「登峰造極」的最高境界了！

那個怪病其實只是一個蠻單純的「皮膚病」，它的癥狀是在我的鼻子下方、下巴以及脖子部位，常在「非週期性」的不規則情況下長出一些「紅斑」，而那些紅斑有的時候會讓人感覺奇癢無比… 為了要醫治那個惱人的皮膚病，三年前起，了然就在台北市「遍尋名醫」，前後共找了五位「西醫」、三位「中醫」看診，後來一位好心的同事甚且介紹我去嘗試某種詭異的「民俗療法」…

了然首先去一家大型綜合醫院的「皮膚科」就診，那個皮膚科裡共有五位大夫，第一位大夫診治無效後我就換了第二位，而第二位大夫所開的藥方依舊無法產生療效時，下一次我於是又換了第三位… 了然當時不斷地「更替」為我看診的大夫，最後上場的是皮膚科的「首席主治醫師」，他是一位年約 60 出頭的老先生，我前後讓他「看診、換藥」三次卻一直都沒有絲毫起色，最後一次了然就光火發飆了！

我向那位資深的老大夫嚴詞抱怨道：「為什麼我的皮膚病看遍了貴單位的五位醫師，卻都找不出病因？」他當時很尷尬地回答我：「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招』了，那就是作患病部位的『切片檢查』！」… 一週後，了然被安排躺在皮膚科的手術室裡，兩名醫生在我的脖子部位打了兩針麻醉藥，隨後切下一片「疑似病源」的小肉塊！知道那次切片檢查的結果為何嗎？老大夫當時竟然很「得意」地告訴我：「恭喜你，一切正常！」後來那家綜合醫院的皮膚科就被我列入「拒絕往來戶」的「黑名單」了…

接下來，了然轉而求助於台北市的三家「中醫診所」，那當然也包括我在「冥世女兒的故事」一文中所提及的「胡醫師姐姐」，她在看診時告訴了然：「你體內的某個『免疫系統』可能出了毛病，最好能到大型綜合醫院的『免疫科』去做個檢查！」… 除了「中、西醫」雙管齊下的治療之外，了然在前面也曾提及「民俗療法」一詞！Well，那是「笑話」一則，一位好心的同事當時告訴我：「既然你的皮膚病在遍尋名醫之後仍舊還是無解，說不定那是『無名鬼魅』纏身所致，你可試著用『桃葉』泡水來洗澡，中國道家的術士，千百年來都是用『桃劍』在驅邪趕鬼的！」…

為了一個不知名的「皮膚怪病」，讓一大群中醫、西醫束手無策了兩年多，除了金錢與看診時間上的耗費之外，了然還得忍受大夫在我臉上塗抹「實驗藥膏」的精神折磨？！大約一年前，那個紅斑的發病症狀來到它的「巔峰期」，當時我連晚上睡覺都會被脖子部位的痛癢給搞到「徹夜難眠」…

思索再三，既然我的無名怪病已被群醫們視同「絕症」，了然於是下定決心要自己來充當無照的「赤腳醫生、蒙古大夫」，我打算 DIY 自己來找尋那個惱人怪病的「無名病因」… 當時我所採用的「診療器材」是兩件「秘密武器」，它們分別是 Computer & Mathematics，也就是「電腦」以及「數學公式」…

首先了然在電腦中列出一個 y=f(x) 的數學方程式，f 就是 function、函數，而「x、y」則分別代表「因、果」… y 是「紅斑發作」的日期，而 x 呢？我把可能造成紅斑發病的許多「Factor、因子」列了一張長長的清單，那個 x 總共包括有「熬夜」、「失眠」、「拼酒」、「吃了海鮮食物」、「和老婆吵架」、「與上司嘔氣」、「打麻將輸錢」、「股票被套牢」以及「接觸化學藥品」等等五花八門的多組項目…

接下來，我把已「數量化」處理過的多組 x、y 值套入「線性迴歸分析、Linear Regression」的數學公式，以尋求 x 的「指數排行榜」；線性回歸分析能夠求取 x 與 y 兩者之間「依存度」的高低關係，依存度以 R 值來顯示，R 值介於 0 ~ 1 之間，R = 0 代表 x、y 兩者之間「毫無關聯」，而當 R = 1 時就表示 x 與 y 呈現「正比例」的「依存關係」…

了然接著把不同「x 因子」的 R 值依數值的高低作了「排序」，最後總算找到四項可疑的「病因元凶」，它們分別是「失眠」、「拼酒」、「焦慮」以及「化學藥品」！當「失眠」、「拼酒」、「焦慮」那三項出現在電腦螢幕時，我一點都不感覺訝異，而「化學藥品」一項竟然也榮登榜單？那可就讓了然百思不解了！隨即我循著工廠內使用過的多種「化學藥品」，逐一「追蹤、比對」以偵查緝凶，經過一番的過濾與篩選之後，了然終於逮到那導致我皮膚怪病的「頭號主嫌」了！

三年前，當那座「擴建新廠」進入試車時期的時候，我親自帶領工廠的幹部與工人在操作機台，機台中有多組高速旋轉的「飛梭輪」，了然的雙手因為被飛梭輪頻頻擊中而有多處的流血傷口，當時我「習慣性」地將兩隻手伸入飛梭輪旁的一個「水槽」，以雙手相互搓揉並洗去斑斑的血漬…

由於在機台的試車期間裡，我常會「火爆」地發飆罵人，部屬們為了避免被「暴風圈」掃到，因此他們都會刻意離我遠遠地；一次，我又伸手在水槽裡「洗滌傷口」，一位陳姓幹部躡手躡腳走了過來，他用略帶顫抖的語氣告訴了然：「報告長官，您最好別在這個水槽裡清洗您已帶有傷口的雙手，因為水槽內添加了 25 % 的『NXXO 溶劑』」，而那個溶劑已經被全球化學界公開認定是一種危險的『致癌物』！」…

了然聽了當場差點暈倒在地，「NXXO 溶劑是個公認的致癌物」那可是我先前耳提面命、再三囑咐他們要小心應對的「毒性化學品」呀！我在忙亂的試車過程中，竟然連自己都忘了它的致癌危險性，更何況了然是以「破裂出血」的皮膚傷口直接碰觸該溶劑… 那位好心提醒我的幹部當時算是「衰運當頭、好心沒好報」，我聽了之後當場破口大罵：「幹！我在這個水槽裡『搓揉雙手、清洗血漬』都已經快要一個月了，你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我？！」…

Well，我那遍訪名醫卻始終找不出任何病因的「無名怪病」，這下子總算是被「聰明蓋世」的了然大師破案而水落石出了？！原來我的病因一直都是「有機溶劑中毒」，而「有機溶劑中毒」在化學工廠裡算是一種很嚴重的「慢性疾病」！那接下來該怎辦才好呢？我總不能找一家醫院要大夫為了然作「全身換血」吧？更何況找出病因的是病患自己本人，那「可信度」應該也不是「專業醫師」所能夠接受的？！…

後來了然以電話向我那個「生肖同屬兔子」的弟弟求救，他畢業於中央大學化工系，早年曾長期任職於南台灣某「溶劑製造工廠」… 另我也 Call 了「母校」成功大學的化學系教授，猜猜看了然當時得到什麼樣的答案？弟弟和教授的一致看法都是：「有機溶劑中毒的最佳解毒藥方，就是喝大量的『鮮奶』來排除體內所累積的毒素。」…

了然每天以 600 C.C. 的「鮮奶」充當早餐至今已將近一年，那個不知名的皮膚怪病也幾乎就要完全痊癒了！除了以大量鮮奶來排除體內的毒素之外，我在當時也將那最容易起「紅斑」的落腮鬍部位剃個精光… 月前一個夜裡，看到「胡醫師姐姐」於某電視台演講「中醫哲學」的節目，了然想到她要我去「免疫科檢查」的那則往事，於是隔天就到本地某大型醫院的「免疫科」就診，我想讓大夫幫忙檢驗了然體內那個疑似受損的「免疫系統」是否已經修復完成了？

那天晚上「免疫科」的大夫為我看診時，「醫師 vs 病患」之間有一段相當精彩而有趣的對話，現在我用那段「對話」來結束本文吧！醫師當時告訴我：「你的怪病找『皮膚科』診治，有八成以上的大夫查不出病因，因為他們多半是以你患病部位的『表象特徵』來作診療，我要用『體內環保』的方法來醫治你；從今天起『煙、酒、海鮮類、辛辣食物』一概禁食！」

Well，了然當場很「明快」地回她一句話：「這麼巧？那四樣剛好都是『我的最愛』，要我禁食，那不如叫我去死了算了！」…

「看病記」全文完… 外頭有一群守候多時的「酒肉朋友」正等著我，待會兒一夥人要到「釣蝦場」去吃「麻辣」的「海鮮火鍋」& Happy 地抽煙、喝酒…

初稿：11/22/2001 改寫、上載：9/29/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