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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撞中的美好未知
——陈乃秋先生油画作品评析
晓峰
当下中国油画家笔下频频出现民间图象已不算新奇了,尤其是尝试中西艺术交融的漫漫长路上,以中国民间艺术的丰富蕴藏做滋养发展起来的绘画语言已成为不少中国油画家的共识。
观赏乃
西洋油彩在西方一经产生便成为载体,带上了显著的文化特征。从利玛窦带到中国的《圣母子像》,到郎士宁成为乾隆皇帝的宫廷画师,都曾使以笔墨纸砚构成绘画语言的中国传统画家受到震颤。自那时始,这门被视为西洋奇巧的油画艺术可否被中国画家掌握便成了一个长期争议的问题,学术上的中西体用之争也进一步深化了画坛上的这桩公案。直到本世纪初,大批留学生的出洋,从东洋到西洋再返回祖国,方使西洋油画正式落户中国。而近百年来,随着中国画家对西洋画法的不断娴熟,又一个问题突出出来:西洋画能否在我们的民族土壤中生根?换句话说,中国油画家能否使这个外来的绘画语言真正成为自己的艺术语汇?早年受业于王琦、周方白、俞云阶、傅抱石、陈之佛、吕斯百等前辈诸师的陈乃秋想必深知个中道理。在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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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陈乃秋曾与笔者谈起他儿时就埋下的一个民间情结。那时候他最乐于玩耍的去处是他外祖父的贳器店(专事租赁民间器物的商店)。摆放在那里的大花轿,花轿上遍布的五彩缤纷的锦绣、木雕、大红大绿的轿帘、桌围、凳衣刺满的各色图案,还有贴余油的烛台、闪银光的挂灯,刻绘精美的玻璃画围屏,成套的青花碗盘……这一切成为他儿时最美丽的记忆。
或许由于画家秉性的倔强,或因为他个性的尖锐,陈乃秋在大学毕业前夕,遭受政治厄运被错划右派又被迫蒙冤还乡。这之后的廿载,画家以木匠为生,走街串巷、流落民间,却再次获得接触民间艺术的机会,当他不断地发现深藏民间的丰富的民间艺术品时,那每一次的发现都几乎成为了山穷水尽的画家最柳暗花明的时刻!民间艺术那美好的形象,动人的色彩成了画家生命中最有益的滋补,成了患难中的画家唯一的欣喜。儿时美好的记忆变得更加充实起来,民间的情感和认识也必定是因此深化了。当画家二十年后重执画笔,这一旧积深埋的内心情感自然是不会释怀的。从画家那幅极花功力的照相写实风格的作品《有染迹的绣品》中。我们不难感受到这种心情。
真正开始使这一深植内心的民间情结获得挖掘和释放是在画家自觉思考油画语言的文化转换时期。一番坎坷的磨难,一段传奇的经历,使画家挥之不去一往情深的民间情结成为实现油画语言中西文化转换的绝好契机。
《和合》、《双鱼》是画家陈乃秋这一探索的较典型作品。这一浓一淡的两幅作品,或酣畅、热烈、浓重、或灵动、飘逸、淡雅,都体现了画家通过民间特有的形象探求油画颜料、笔触、刀法的未知魅力,那学习了民间刺绣乱针法而流动出的刀法走向,那用油彩笔触对民间刺绣中的重、堆绣质感的自觉塑造,尤其是经过光的折射所呈现出的民间色彩的丰富韵味,成了画家语言转换的核心。画家认为西洋画独有的色彩表现力,尤其是经印象主义、表现主义发展后展现的广阔空间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同时“藏在深闺人未识”的中国民间色彩也同样有着有待我们挖掘的巨大潜值,或许通过二者的碰撞,会产生出一个令人神往的天地,尽管这是一片未知的天地,画家似乎已真正感到了其美好,因而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称之“油画与民间的碰撞”中去。《郊游》、《荣归》都是画家借用典型的民间图象尝试不同的色彩塑造方法多次重复创作的作品,华丽的蓝调、热烈的红调、淡雅的白调、凝重的黑调、不同的色调里都有着画家对色彩、笔触的潜心运用,冷暖对比,明度对比,饱和度的对比,在大胆的吸引了民间美术的色彩语言后呈现出独特的意趣,画家甚至从民间木雕中结实的线块结构,中国画中枯笔、浓墨的韵律,青花瓷器亮丽鲜活的笔调中更广泛地汲取养份,使其作品中的光色质感、线条与团块,浓烈与淡雅、厚重与轻灵,虚与实等丰富的色彩关系组成了极具东方魅力的油画艺术语汇。
或许油画
上海美术评论家 艺术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