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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雅愛蘭草,除了跟大弟建添學習養蘭之外,兩人上山找蘭草。
蘇澳舊居的陽台上,滿是蘭花,被戲稱雜草。
吾一笑置之。
外祖母看我愛養,幫我築了一間蘭房。
從此,養蘭越養越有心得。
到台北松山寺,參學於明復法師,曾到建國花市買一盆寒蘭讓師父賞心。
日本友人到來,滿心的喜歡。
師父,當然高興地笑呵呵。
我亦喜歡,以蘭入畫的作品。
……………………
明復上人自號○△或○山,以示雅好禪學,不忘本宗。一回在羅斯福路行腳次,師說:「許明銀居士問:『唯識無境誰來輪迴?』似在考我。」我說:「有我在乃輪迴。」師默然,我自覺失言。
吾性好背誦古詩,以充進學致知的榜樣,明公要吾隨口捻唱以應禪心,吾深知沒有此種能力,連心得都不敢呈現,維唯有獨自把玩。
事隔多年,我作了許多詩,以教下初學如何去發心欣賞事物。有人問客家詩人杜潘芳格女士說:「我怎樣才能像妳那樣會寫詩呢?」詩人說:「說話真真實實,言語與行動一致,把心中的話真實的表現出來,就是美妙的詩篇。」
這恰似黃大洲先生體會的:「美就建築在真與善之上。」聽過這一席話,真覺得聞名不如一見啊。陳文元居士有言:「相逢未必有緣,有緣未必相識,相識未必得見。既然無緣,就當作萍水相逢,無緣莫相識,不相識不談見地。」話中「等待」的玄機味,濃烈芳香啊,幾人得以聞出。今權舉一首「小花頌」,來看禪話的受用。
……………
古之文人,畫猿不畫猴子。
以猿為君子,說猴子是小人。
此就猴子之性為言。猿,則較猴子,有靈性。
蘭花,如猿,君子常用之入畫。
若有人,將蘭草植在盆盎中,賞析。
因此,有這種花草與花瓶的畫面出現,名之為清供。
王師壽萱,溥王孫,皆有此類作品。
……………
昔,在松山寺行腳次。明公說:
「建成,見汝好蘭花,似花迷。古人愛花者,行船花不離,汝古人乎?」
我回應說:「實不知古人雅興至此,勝似吾千萬倍矣。」
師云:「古人愛花者,每有詩作,汝會否?試作看看。」
我說:「師見笑了,末學僅會仿與效吟誦。」
師云:「無妨,頌來把玩。君不見日人小花頌,隨手拈來,問花是甚麼?我是甚麼?」
我即興而作「暗牆下的小花」,頌曰:
看阿!牆腳下一株株不起眼的小草
正綻放著 一朵朵色彩繽紛的小花
行人掠過 捧在手中 仔細的端詳
左顧右盼 若有所思 直問著小花
當妳在說 妳是甚麼 我就是甚麼
我實不知 妳說甚麼 我在作甚麼
─1999/10/26寂照作於新店台貿八村
師聞是頌,笑說:「汝頭腦有問題,非花迷,是花痴。」
我說:「我沒頭沒腦,師父頭腦沒問題,萬象獨露身。」
師笑而不語,看溪流去,看陶磁去,逛街去,看山色去。
我則隨行,且誦:「小草是甚麼?小花是甚麼?怎會這樣?我是甚麼?師父是甚麼?受不了了。」
師說:「何來小花?祇有小呆。」
我隨說:「說花迷似花痴,痴呆了花亦花。花雖在我依然,花不在豈空華。」師說:「痴呆了,豈不妙哉!」
行人聞言,且說:「老呆小呆說甚麼小花?花也呆了。」
我即說:「有老呆,有大呆,才有小呆,自然少不了花呆。」
師說:「誰說無情亦呆?」
三人呆良久。小草小花倘徉在牆腳下,風吹日曬,雨淋月照,空中彌漫著合奏的絮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