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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鬧的獨白躁動的荒..
2010-03-17 01:19:00

自述:一場喧鬧的獨白,安靜的躁鬱

 

說起我這些圖畫啊…

 

看看我們住的這地方,充斥著躁動的雜音,極目所見都是帶著幾分病態的桃紅色調,似乎,只有猛力將整缸班爛的色彩全倒了出來,才能鎮攝住這都市喧鬧的荒涼,可是,有時絢麗的表象還是掩蓋不住底下那一抹化不開的灰,這時候,我就會用不正經的線條,勾勒出一些不守規矩的〝素描〞來自我解嘲。

 

畫圖,是人決定如何處理記憶的一種態度,遠古的時代的獵人就已經在岩壁上這麼做了,長期以來人類絞盡心思,利用透視技法、考慮空氣浮動、光線的變化,無非是想讓圖像逼近真實 ─ 這可能嗎?栩栩如生的鳥還是無法振翅飛起,呼之欲出的蝴蝶也不可能破紙而出;1839年一位精通透視技法的建築師兼舞台設計師,和一位印刷技工合作,目的是想加速他透視圖的複製(當時可能用手工臨摹),意外發明了照相機,一下子攪亂了同一時間新古典主義安格爾的美夢,〝逼真〞變成可輕易在按下快門的瞬間完成,但是要等到佛洛伊德發表「夢的解析」之後,人類才膽敢將模模糊糊的記憶、扭曲變形的真實印象(佛洛伊德說為了掩飾夢境中理智的不安),毫無修飾坦率的畫了下來;夏卡爾說:「人們說我的畫是詩的、幻想的、錯置的,其實,我的繪畫都是寫實的......」。

 

其實,我也只是想「寫真」心中的一些想法罷了。

 

畫圖同時也是畫畫的人面對畫布的一種情緒;想像一個小學生,面對老師發下的白紙,塗上的每一筆都必須關心評分老師的觀感,或者被貼在佈告欄展示的機會,因此畫紙上充滿猶豫和謹慎的情緒;但在放學路上人煙稀少的小巷子角落,舒解完尿急之後,順手在拿出書包裡的彩色筆在牆上塗鴉,此時心境就截然不同了 ─ 素人畫家就是這些自由自在塗鴉小孩的寫照吧,在某一時空碰撞出一種即時的快樂,塗抹煞那間的心靈觸動; 此時蠟筆充分發揮了它質樸的特性,除了能夠速寫直覺的美感經驗,也能夠進行野獸派風格的色塊塗抹,嘗試各種色面和線條組合的實驗,表現一種壁畫般平面粉彩的質感。

 

有些畫則是出於抒發閒情,描述和一些名家作品巧遇的心得;畢卡索1932年第一次看見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他在手札裡寫下:「…我告訴自己,往後有苦頭吃了」,可以想像當時這幅畫帶給他的震驚和啟發,而馬奈的這幅畫也是從拉斐爾和提香的畫得到靈感,因此這幅畫動人之處並非畫的本身,而是他丟出來的新潮理念,後來除了畢卡索利用立體派的風格重新畫了這幅作品,更多現代畫家也爭相用不同手法〝複製〞同名的作品,來詮釋個人理念,於是〝草地上的午餐〞這名稱成為具有高度象徵意味的符碼。

 

而我…只是張開雙手,把路上撿到的彩色的玻璃珠捧給朋友瞧瞧,僅止以此。

 

早期我畫的大都是女性群像,「戀母情結是男人焦慮的本源」佛洛伊德如是說,或許這些妖嬌的女人們正是描述處於焦慮中男人自我投射的變身吧?果真如此,當男人畫女人時不都是隱藏著他對無法割捨宿命的無奈嗎?但是男人的後半生還有不同角色的女人會逐一登場,像一陣陣變幻莫測的風,吹得人有幾分暈眩,有時又像突如其來揮之不去的一隻蒼蠅,在心理不停縈繞,這兩種心境交織,營造出一些奇幻的圖像,我將腦海的跳接的印象拼貼成一張張極短篇的故事畫。

 

在女人之後又畫了很多睡蓮和荷花,感覺這兩種親水的植物非常的女人,好像是在畫女人群象的途中,偶然走過一個小水塘,隨筆記錄下一些驚艷印象。

 

有時自問,要怎麼看待色情這件事呢?自希臘以來裸女的圖像就極為普遍,卻在1862年馬奈畫〝草地上的午餐〞,讓一個全裸的女人坐在兩個衣冠楚楚的男士中間,並且用悠閒和無邪的眼神往外望向看圖的觀眾,一向習慣惺惺作態的人群被投下一顆震撼彈,才引起一陣強烈的騷動;睡蓮在佛教本意視為女陰,菩薩端坐蓮花意味著生命的孕育,蓮花生殖機能的印記直逼生命的原點;寬大荷葉由纖細的梗撐著,翻騰搖擺的荷葉有一種慵懶女人的氣質,而荷花從水升起,被花梗高高捧起緩慢舒展開來,向陽一面表現出清麗脫俗的聚光效果,背陰一面則佈滿交錯、凌亂、糾纏的花梗,具體而微揭發了美麗外表底下炙熱的情慾,形成極大反差,因此即使在畫面上布置成一種淒美的色調,也要用力塗上一層又一層厚厚的粉彩才能訴說的透徹。

 

這些蓮與荷的印象,可做為女體形象的解碼,表現一種另類的情色。

 

都已經走到激情過後的歲月了,節制是一種生活的修煉,凡事理應適可而止,但創作卻是無法節制的暴衝,經常沒有特別的想法,僅僅是想變化一下生活的次序,畫出心理的一片風景,尋找一種讓自己快樂的姿態,或者,就是腦海裡忽然閃現出生命中曾經歷過那些盛開的花吧,風景和花這一系列的畫,將心底喧鬧的顏色自然的傾倒出來,一堆一堆濃郁的顏色,其實都是出於無心插柳,碰巧拉扯出沒有條理,卻很寫實的靈魂側影 ─ 無論是瑰麗奪目的人生,或者殘敗灰暗的命運,都是由一堆哭、笑、悲、喜、顛、狂…種種人生情節的碎片偶然聚集而成,畫圖是蒐集這些碎片重新組合的過程,當然也有是將欲生欲死的心境蛻化,讓蜇伏已久一些想法,像是乾枯的蟲卵重新得到溫度開始蠕動,繁衍出一片繽紛的蝶影。

 

風景畫、花卉和蝴蝶大都是經由這種靈感完成的。

 

近來又發現可以用一種近似飛翔俯視的視角來臨摹心境的轉折,如同翱翔的鷹發現獵物,用俯衝的速度將風景湧向眼前,〝便條紙〞成為抓住獵物最便利的利爪,也無心去執著要使用何種畫筆了,讓順手取得的筆自由滑過紙面,如此才能掌握多張連拍不斷閃現的圖像,因此體裁從面具、女人、夢境,到把喃喃自語的語句翻譯成鏡花水月般脆裂的影像,都能隨心所欲快速堆砌在一小方的紙面上。

 

〝便條紙〞畫的動機是試驗心靈的寫真,用最方便的方式,去速寫湧現心頭的白日夢,如同去定格山頂上突然出現那一抹變幻莫測微雲的律動。

 

快樂心情栽種的花,最好的收成是讓看花的人能帶著簡單、輕鬆、愉悅的笑顏離開;我將一盞燈高高提起,本來只想看清眼前這一段生命旅程,還有什麼有趣的事可以期待,忽然整個的世界就這麼攤了開來,變得好寬、好寬…

 

是的,我思故我畫,我畫故我在。

葉金淦 - 葉泥 於2010-03-17 01:19:00發表 | | 最新回應 (0) | 上一篇 | 下一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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