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傳來簡訊,你們台北人最有福氣了,在苗栗就看不到梵谷;我回傳,台北比荷蘭近,歡迎到台北來看梵谷。
梵谷失敗的人生,造就他身後光芒萬丈的肯定尊榮,生前藝術創作是他唯一的寄託,死後藝術的冠冕他無福享受,卻留給世人無盡的懷念與深刻的省思。
老友邱錫勳的柏油畫聞名國際,日前參考梵谷自畫像畫了一幅「向梵谷致敬」。他告訴我,畫家不能靠賣畫維生,就什麼都不是。席德進生前曾至梵谷墳前致敬,想到藝術家悲苦、落寞、無奈、孤獨、脆弱的一生,不禁淚流不止。二十年前,梵谷逝世一百周年,荷蘭阿姆斯特丹梵谷美術館,舉行盛大的紀念活動,我也曾專程前往,向內心崇敬的大師致敬。
余光中說:「梵谷生前被人看不起,死後作品沒人買得起。」很多人看了「梵谷傳」,卻立志當藝術家。年輕人不畏現實殘酷追求理想,追求有意義人生,浪漫瀟灑胸懷令人敬佩;其實藝術家選擇藝術為終身職志,已有充分心理準備,深知藝術創作過程的喜悅滿足,足以彌補一切。
余光中呼籲政府、企業家、民間的力量,合力培養出「台灣的梵谷」,可知很多父母為了擔心孩子受苦,否決孩子就讀藝術科系的願望。梵谷卅七歲因長期憂鬱、躁鬱、自殘、瘋狂…自己結束了生命;百年之後,荷蘭政府說他是荷蘭人,法國政府說他是法國人。如果台灣能培養出「台灣的梵谷」,我們希望梵谷不再憂鬱,不必棄世,活著就能享受艱辛創作所應得的肯定及聲名。
「用一個人的悲傷,換來全世界的喜悅」,我們欠梵谷太多。曾有藝術大學的教授在自殺往生的高徒喪禮上哀嘆:「難道追求藝術的理想,只能在課堂裡面談?」梵谷的一生能給我們多少啟示?往者已矣,來者可追,時代一直在進步,觀念一直在革新,不管能否改變藝術家悲劇的宿命,燃燒吧!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