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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些許佛語>
晚涼的天氣,下過雨的大地,清新瑰麗,草木欣欣喜悅,歡唱情歌。
是他心底唱那滴滴期望的雀躍。
擁有一股無以名狀的幸福感。
由天上的星辰,舉向蒼穹的樹梢及田間的蟲鳴所感染渲暈。
這些細碎的大地底髮梢之芳香味隨風揚起而織夢。
圈起旅人的一縷情絲。
喜歡編織夢季,往往是旅人之成為旅人的內在驅策力。
竹林七賢以何種形式雲遊?
范公子駕起哪樣的雲霧載西施四野晃蕩?
這陌生的面孔之旅人說無牽掛的活著,倒也有幾許道理。
可,有一條絲線懸垂在心上--
伊之俏影、姿影、浮夢海似的幻影。
如實的女孩!
說如實,或應說如虛,因了伊獨過著日子,享自己的人生,寫自己的詩情,似未被蕉窗雨聲干擾。
靜立池上方之含苞的花,出水芙蓉,敷一翠綠之嫩紅。
雨水漾其裙裾,麗其肌膚。
月光輕灑在長髮飄揚處。
髮梢的尾翼正拂上他的臉頰,也只是那短暫的輕觸。
「十多年前,曾一個人在淡水海灣這樣細碎的散步。」
伊往後拂一下被風吹散的長髮,似追憶那已成雲煙的故事。
觀音的海灘肖一座無心事的樂園,天清雲薄,海鳥已歸去,只敷一層薄薄的彎夜。
她的腳輕巧的繪足跡於濡濕的沙面,與他的腳印有時交疊。
只這樣的漫步天地間,似已寫足了人生之華麗。
他兩手插在褲袋內,眼神迷茫的置放,一步步的點過光陰。
「一寸光陰一寸金」,那教書的先生自己不知明了其含意否?
「職業之從事,猶如遠古祖先之打獵以謀生存,請考慮離開。我期冀如范蠡載汝西施,以使光陰皆為寸金累積。」
「佛祖以缽筷換取寸光陰。」
「也許這並非愛情,是另一種無名的感情。」
伊在聽,滿不在意的聽;本習慣於順性隨緣,從不想爭取什麼。
無啥興奮或不適或…
薄層的潮水輕掩過兩人的腳又退回去。
「處弱」與「師自然」的他似也不曾勉強過什麼。
感情也不例外。
「痴貨」,他沒這麼做。
一般人不明暸范蠡與西施之感情屬於哪門派。
輕描淡寫,
與世間俗情有別。
她之從事教職也只是隨世人之規律生活,漁人子弟出海打魚。
出世或入世只不過人之心境。
教書也只是拂去一些迎面而來的塵沙,讓住居環境美些。
與自己心儀的人四處遨遊,如大鳥飛翔,不計較那些鳥群爭食的餐飲。
伊窈窕的身姿畫著美麗的弧線,在海灘的蒼穹下。
漁人碼頭曾寫艷他的心。
這擁有許多美麗彎度的港灣,許多弧形的山巒,與點綴的燈火、浪花,
載燈的船穿梭。
由「水灣」的玻璃望海,夜色倒映為多層次敷染,靜與動的交織。
觀音的海灘靜的讓他絕對的擁有。
沒有牽手,沒有攬腰,沒有些許情侶的親熱。
大夜下,兩人的影子,十足是雙侶,盈滿抒情。
以生活創作,以生活本身寫詩、繪畫、為文。
他側坐在怪形石上,欣賞伊夜下臉龐之輪廓。
兩人交談甚多,儘說些難以成文的斷簡殘篇。
伊不願花心思去想些傷腦筋的問題,
何況世間本沒問題,是因了人方才有問題。
而人真正的問題是:時間點滴的過去。
有否感受到那時間所逐來的美?
越抽象的美越只能以心去撞擊,人該學習感性之敏銳度。
纖塵不染,
雅緻的小房間裡第一次擁著伊美美的身,
只是柔柔的感受,
捎回觀音的海風、月暈、潮濕,
伊的眸海裡有泛海的漁船與燈塔的光,
他細讀伊眸海裡的詩情,淺淺的小酌,細細的回味,甘甘的品嚐。
慢慢的,在細碎的足印之後,伊欣喜於他是男人,也首次體得自已是個迷人的女人。
天體運行下之諸男子諸女人,原來各有自己的經緯,各據自己的方寸。
蒼天下,草木自生自華滋。
陶朱公確實以「鴟夷子皮」及「朱公」名號精彩了自己的智慧及善天地人之領悟。
政戰與商戰都需要些許的不惑之智。
他沒有要那些東西,其實那也只是燒殘的煤燈。
懶,須得些些的智慧,暫且歸為般若智吧。
澄澈之智,不惑之智。
勾踐以假想之忘了「我」,服完奴隸歲月,又回貪婪面目。
人性有許多的令人不忍睹之相,
眾相皆無我相,應無所住而生心。
澄澈之相之心,而後汝將感激這無窮無盡的美之絢爛豐厚,
一種無上之美。
那輕輕低喚的小夜曲,淺斟低酌的酒香在血脈裡揚帆。
窗簾的薄紗濡沾了些更霧與曦露,
伊聽到晨鳥的啁啾,
醒了些許佛語。
(2008.09.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