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在台北內湖的房子座落於山邊，環境還算蠻清靜的！兩個兒子原本共用一房，就讀國中之後，我就把原本書寫毛筆字專用的房間騰出來給小兒子、Junior 老二，最近上載的散文/雜記，多半都是在小兒子的房間裡完成的，也常累了就睡在此處！這個山居在台北市來講，稱得上是遠離塵囂的世外桃源，清晨可以聽到民眾「蹓鳥」的聲音，而我在中台灣廠區的男單宿舍，每晚都有蛙鳴伴我入眠，凌晨則總是吱吱喳喳、鶯鶯燕燕的鳥雀啼叫聲催我起床…

下週三我將從中部廠區回台北一天，為的是要出席經濟部招開的一個簽約記者會！今天我來講了然在工作業務所發生、一則真實而有趣的小小「軼聞」…

多年前，了然執掌的研發單位向經濟部工業局提出某一項嶄新化學品（以下姑且名之為 A 產品）的主導性新產品開發計畫案申請，那個 A 產品就是多年前日本年輕人瘋狂地以折合新台幣 7,000 – 8,000 元高價所搶購牛仔褲 Soft Jean 的纖維材料；而所謂的「主導性新產品開發計畫案」，是台灣經濟部為了鼓勵企業研發新產品所制定的一項獎勵辦法…

前述的新產品開發計畫案在提出申請之後，第一個審查的關卡是新竹工業技術研究院的化學工業研究所；當時我們一行七人在工業局官員的陪同下到新竹化工所去「備詢」；審查會當天的主持人是該所的李鐘熙所長，他同時也是 A 產品開發案技審團的「主審」！在長型會議桌的兩邊，分別對坐著了然公司的「七人代表團」以及李所長出面邀集的「評審諸公團」，而所謂的評審則有清大、交大還有一堆什麼鳥大的學者教授們…

會議一開始李所長就很不友善地說道：「為什麼你們今天連個投影片都沒準備？」了然當場很不爽地回答他：「今天來此之前我們曾分別詢問過您的秘書和貴所的企劃部門，答案都是一樣，把計劃書帶來即可。」接下來的審查會只有「慘不忍睹」那四個字可以形容！事後我聽到另一個耳語傳聞：當天我們七人代表團離開會場之後，評審諸公們在熱絡談論著「今天 FF 公司那個帶隊的『嚴X貴』很番！」…

開完會回家，了然給李所長寫了一封挑釁質問的長信，我在信中提到：「今天的審查會，您為了投影片那樁鳥事而大發脾氣！在審查會中，表面上我方是處於被詢問的挨打狀態，只是不知您可有想到，在審查的過程當中，我方人員也同時在觀察您所請來的評審諸公是否 Qualified？審查會前三個月，您的評審委員諸公都從工業局官員手中收到一本我方所提交、比台北市電話簿還要厚的計劃書！為什麼今天的評審委員全部都「空手與會」？他們可真都讀過計劃書？今天他們出席審查會可有支領政府的車馬費？」…

半個月之後，一天中午我接到李所長來電：「嚴兄（這下子了然升格而成為了兄弟），今天下午我們要開最後一次技術審查會，我一定要讓您的案子順利過關！」又過了一個月，了然接獲通知出席「新產品審議委員會」，那是由經濟部邀集如行政院國科會、經建會、資策會以及智慧財產局等政府要員會同審議開發案的大型會議！了然所提交的申請案，當時在「化工」類是台灣有史以來金額最高的個案，計劃總經費高達新台幣一億三千萬元，因此安排由經濟部尹啟銘次長主持會議，偏偏那位鳥次長又太忙了，我們前後被「應召」兩次卻都摃龜流會，第三次才總算勉強開成了會…

會議當天，了然向十幾位「大官」作完簡報後，一名工業局的洪姓技正把我們公司代表團的成員請出會場，我問他 Why？他說接下來就是審議委員的「集體表決」了！此時了然要他幫我帶一句話回會場：「尹次長已經接連兩次放我鴿子，今天他沒有本錢對我『始亂終棄』，我所提的計劃案今天非過關不可，同時高額的預算經費也『不得』刪減，否則我會提出『遮羞費、國家賠償』的理賠申訴！」那位寶貝技正果真傳了話，最後緊張守候在外的一行人聽到會場傳來哄堂大笑聲，而整個計劃也在未刪減分文經費的情況下過了關…

在前面提到的主導性新產品開發計畫案中，了然向經濟部「拐騙」了將近新台幣六千萬元的補助配合款來進行 A 產品的研發量產，而實際上我們也真花了近億元來蓋一座試驗工廠；接下來的計劃執行期間裡，由李鐘熙所長帶隊的技審團依規定每三個月要到中台灣了然上班的工地作「Check Point、查核點」的進度審查，在前後兩年的研發時程當中，我們被寫下的評語清一色都是「零缺點」… 前年在台北世貿中心某個展覽會場中，了然把前述 A 產品作了一次公開的成果發表，算是為她劃下一個句點！前述展覽會舉行的同時，李所長榮調工業技術研究院副院長兼生醫中心主任，當時我在給他的 A 產品成果發表會請柬中寫道：「多年前您所擔心那個養不大的猴囝仔，今天總算『轉大人』了！感謝您這些年來的提攜與指教，也對您當年支持 A 產品計劃案的膽識與魄力致上我最高的敬意和謝意！」…

了然在本文第二段提到「經濟部的簽約記者會」，那是由經濟部出面邀集國內某傳統產業上、中、下游業者而組成的一個策略聯盟，會議由林信義部長親自主持，而那個策略聯盟算是他相當具有前瞻性的一項政策指示！接著了然來講一則有關那位部長先生的真實小故事…

在先前某篇提及曹又芳的文章裡，了然談過自己的書法作品曾於來來飯店的成大校友會慶被公開拍賣十萬元乙事，其實那是有「內幕」的；民國八十六、八十七連續兩年我的書作都同樣被以高價拍賣，但都是「內定」由當年校友會的副會長出面購買，因為週年慶晚會之後，那位副會長就理所當然昇任為下一屆的校友會會長，而那十萬元就是「準會長」捐給校友會充當基金的…

民國八十六、八十七連續兩年的校友會慶都是由秦儷舫（台北市議員）那個小辣椒主持拍賣，她在台上習慣用「點名」的方式來進行，當她以手指頭指向某個政府要員或商界巨賈，若被點名者以一隻手攤開五根手指頭搖手說不時，秦儷舫就會高聲說道：「呦，五萬元ㄚ？真謝謝您！」而舉起兩隻手、十根手指頭搖晃的倒霉鬼當然就要支付十萬元了！在事先的排練預演中，校友會於是決定十萬元的部份由準會長主動出面開價購買...

知道民國八十七年成大校友會的副會長是誰嗎？他就是台灣的經濟部長林信義，那位部長先生於晚會當天下午，臨時通知校友會說有事不克參加，也同時放棄民國八十八年的會長職務！後來了然一次消遣他說：「我的字真有那麼難看嗎？」…

初稿：5/13/2001 上載：5/16/2006